第48章 葬礼上的张百良-《别慌,是爱情啊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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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边走过去,一边说够的,大舅舅的条件还可以,我结婚时也留了一笔钱给他们。再说到了这一步,钱又要什么用。
他点点头,挥挥手说:“回吧,有事打我电话。”
我站在他跟前,垂着头,外婆大概想叫我来说几句感谢客套的话,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,救了我,我打心里感激他。但这会,这种表面话,我却不想说了。
他的影子笼罩在我身上,站了一会,又道:“回去吧。”
他转身离开,那影子也离开了。
我慢慢走回病房,外婆站在门口问我:“这人一直在门口看着你,说不打扰你。他是谁啊?”
我摇摇头:“一个……熟人。”
我转过身问道:“大舅舅呢?”
“出去弄车了,万一你外公不行了,就得赶回里去家啊。”外婆说。
我们村上的人,都讲究落叶归根,不愿死在医院里。
我跟外婆在病床前守着,一整夜,我都不敢闭眼,怕错过他醒来。我想亲口跟他承认当年的错误。但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,就像那夜梦里一样,他始终没有转过身。
天亮之后,我们一家人,护着外公在病床上,弄上了一辆车,他已经不能自主呼吸,一直用呼吸机吊着,回到家后,才卸下氧气。
他在自己的床上,在一家人的包围下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我站在床头,沉默的看着他失去生气的脸,我眼睛又涨又痛,但一滴眼泪也没有。
外公的去世,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,因为他判定癌症已经好几个月。但唯独我没有。
非但如此,在我最该见也,跟他讲出当年的事的时候,他却撒手人寰。留给我,一辈子无法释怀的遗憾。
当我想起这一切是始作俑者,张百良,我那麻木的心,就跟起了火似的,被仇恨煎烤的滋滋作响。
因为他的恶行,我自暴自弃去坐了台,赚了钱,回过头竟然还是给他买车买房,到头来,被逼进精神病院,气死了外公,临死前连一句道歉他都听不到。
我摇摇晃晃的,走出去,站在屋檐下,看着外面的秋雨。
小的时候,每次家里外公外婆吵架,我觉得压抑,我总会走出去,站在这个地方,看着外面。等屋子里平静下来,才小心的进屋。
可今天呢,我躲的是床上那个,再也不能坐起来,哪怕骂我一句的外公。
风吹的头发丝湿哒哒的粘在我脸上,屋里传来亲友们悲戚的哭声。
我没法哭,我的悲戚,用哭怎么哭的尽?
院子里有操办丧事的亲友进出忙碌,小号二胡的哀乐响起来了,鼻端全是香烛纸钱的味道。
我是外孙女,但孙子辈只有我一个,我跪在他的棺材前,跟所有来吊唁的亲友,磕头回礼。
张百良一家是傍晚到的。他手上的纱布绑带还没拆掉。
消息倒很快,毕竟是邻村的,我根本不想让他出现外公的葬礼上。
婆婆下了车跟老乡寒暄着,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,外婆去接待了他们,婆婆扯着嗓门跟外婆告状:“你们家方青啊,真不是东西,哪有拿刀砍老公的?”
大舅舅跟外婆对视了一眼,两人都没说话。
婆婆又说:“百良啊,别人不是东西,你可不能学样,快去给外公上柱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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