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林盼娣心下稍安; 随即又想到什么,问: “黄县丞,您与琼州刺史的关系如何?” “大抵来说……模棱两可。” 林盼娣听懂了其中的意味。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 “那么,我家或许还有一份见面礼,可以送您。” - 九月九,琼州官衙。 符云舒跪在佛像前,双手合十,口中低声诵念着经文。 她的额头已沁出汗珠,指尖发颤,腹部随着呼吸明显起伏。 仆妇站在一旁,神色焦急,却又不敢出声打扰。 “春秀,再去看看漏刻,时辰到了没有?” 春秀点头,轻手轻脚地走出佛堂。 这已是午后,她第十一次跑出去查看了。 片刻后,她匆匆回来: “还差一刻钟。” 年长的仆妇叹了口气,低声念叨: “这日子,真是难熬……” 终于。 一刻钟过去。 四个时辰跪满。 仆妇与春秀连忙上前搀扶符云舒。 她扶着肚子,双腿酸软,险些站不稳。 “快把药端来。” 春秀从一旁的案几上,端来碗温热的胶艾汤。 符云舒接过,缓缓饮下。 汤药入腹,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。 仆妇见状,忍不住转头对着门外两名护卫怒斥道: “娘子是主母,肚子里还怀着家主的骨肉,若是出了什么差池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 护卫却嬉皮笑脸地回应: “老太婆,你也别为难我们。家主命令,让主母按时祈福,我们不过是奉命监督,哪敢有半点懈怠?” 符云舒摆手,示意仆妇不必争执,低声道: “扶我到床上歇息吧。” 仆妇连忙搀扶她躺下。 符云舒闭目养神,心中却难以平静。 很快,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 几名符家的家丁匆匆赶来,跪在门外,声音颤抖地禀报道: “娘子,大事不好!家主与大郎……在长沙县被阉人抓了!” 符云舒睁开眼,脸色瞬间苍白如纸。 她强撑着坐起身来,对着符家来的家丁们,把事情问清楚后,险些昏厥过去。 春秀连忙上前扶住符云舒,低声劝慰: “娘子千万保重身子,腹中还有小郎君……” 符云舒勉强稳住心神,吩咐: “备车,我要去山上寻夫君。 “今日重阳节,他在赏菊……符家危难,唯有他能化解。” 仆妇本想劝她留下安胎,可想到家主与大郎也是主子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 春秀见状,拉着仆妇的手道: “阿姐,叫人多取两张草席作垫子,再在车厢四角放置十斤沙袋,好歹让马车没那么颠簸。” “好,好,听你的,我这就去。” 所幸王弘业登高的山,就在县外不远处。 不过半个多时辰,主仆三人——外加两名护卫,便抵达了山脚。 虽然此山不高,寻常妇人也能登顶。 可符云舒胎象不稳,正是危险的时候,怎能冒险攀爬? 春秀转头扫了一眼护卫,冷声道: “你们两个,轮流把主母背上去。” 护卫们连忙后退摆手,满脸为难: “哟哟哟,这可是家主的夫人,我们可不能碰!” 春秀冷冷瞪了他们一眼。 旋即面色如常,在符云舒身前蹲下: “娘子,上来。” 符云舒心系亲人安危,只轻轻趴上春秀的背,在她耳旁低声道: “多谢。” 春秀没有回应。 她虽常年挑重物劳作,可到底年满四十六,走的又是未修梯的山道,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,生怕张嘴咬了舌头。 仆妇胆战心惊地跟在旁边,除了抹泪,还是抹泪。 所幸这山既不远,也不高。 春秀咬紧牙关,一步步往上攀。 终于在筋疲力竭之前,将符云舒平安送到了山顶。 双腿微微发颤,衣衫被汗水浸透; 但她顾不上喘息,小心翼翼地将符云舒放下,扶她站稳。 对面便是一座石亭,似乎建于前朝。 亭内,王弘业正对着山坡上盛开的菊花弹唱。 琴声悠扬,与秋风交织。 在他身旁除了幕僚,还有十几名州府的官员。 众人或坐或立,谈笑风生,气氛融洽。 忽然,众人的笑声骤然停歇。 王弘业察觉到异样,转头望去。 只见符云舒在仆人的搀扶下,正缓缓向他走来。 王弘业的脸色当即一沉,放下手中的琴,厉声责备道: “符云舒!风雅场合,你一孕妇来此作甚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