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白(八十五)-《大德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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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霄贤跟在她身后,脚步微虚,神色晃然失了魂的模样。

    二爷看着他,只觉得这背影像是一匹布衣,没有灵魂没有心。

    他跟着走,不是因为听进了那句话,也并非因为不想伤了她父母的心;只是一转头,看见了那双和她一样温柔的眼睛,就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,何时才能见到她。

    夫人带他去了皖西院,秋风萧瑟扫落叶,连带着院子都凄凉起来。

    推门而入,屋里布景依旧没有挪动半分。妆台上放着胭脂水粉,银钗木梳,他不受控制地走近,铜镜里恍惚是她晨起秋装的慵懒笑意。

    我曾想过,有一日能见你对镜梳妆,为你挽发戴花,在你眉心落下一吻,见你梨涡浅笑嫣然如画。

    心头酸涩不已,胸膛颤抖不平。

    侍女捧着木盒,搁在了他眼前的桌案上,上头刻着精细的桐花纹。

    夫人抚了抚上头的花样儿,眼泪止不住地打了下来,强忍着哽咽才勉强说完一句话:“这是丫头的宝贝,拿去吧。”

    我想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,原本就是要给你的,算是了却心愿吧。

    她走的时候,没能留下一句话,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。但夫人明白,若说心愿,这或许就是她最盼望的事儿了。

    夫人由侍女扶着,一步一步走出了皖西院,目光空空,耳边儿似乎还能听见姑娘的说笑声,似乎还能看见姑娘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的一幕一幕…

    故景,再不复了。

    他打开了木盒,指尖儿转动,抬手时屏住了气息而不自知。

    木盒打开,盒中物尽数显露。

    “这里头是她的宝贝。”

    她的宝贝…

    这是你的宝贝…

    秦霄贤跌坐在地,木盒散落,红袍覆于身侧,就像她一直想看的那样儿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捧着红袍,摩挲着上头的金丝绣纹儿,眼泪一圈一圈地打湿在上头。

    他攥紧了大红喜袍,捂在了胸口处,隐约还有丝丝绕绕的桐花香气,哭得撕心裂肺,声声断碎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…”

    “玉溪,我回来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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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梧桐半死清霜后,头白鸳鸯失伴飞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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