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(一百二十八)-《大德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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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九泰在雨中慌乱的步子一顿,猛然惊醒,转头出了院儿门往后山跑去!

    后山雨天路滑,庆幸的是前两日的杂草都清得差不多了,不会被野草横刺给喇伤了,张九泰一路小跑上了山顶。

    衣裳都被雨打湿了大半,张九泰跑得连撑伞的力都快没了,站在山顶入处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这是处平顶山,没有青杨翠竹,就是一片儿绿草坪。丝丝绒绒的,夏日里拎上几壶好酒,约上好友几位痛饮几杯,看明月当空,繁星点点好不快意。

    但如今是早春,碰上了阴雨连绵,天儿都是暗的也瞧不见月亮。

    九泰向前走了两步,驻足停下。

    眼前的人一身黑衣,穿的是丝亮的绸缎面料,在雨里看着更是柔和。

    那坟上盖的应当是他寝屋内室的纱帐,牙白色上头绣了桐花纹儿。

    九泰一下酸了眼,却抬不起脚儿上前去打扰他。

    他坐在那儿,安安静静地看着碑上的字,不知是怀念还是想念。

    坟前种下的那棵桐树已经扎稳了根儿了,虽然还未长起但还算青绿。

    秦时明月白月光。

    四月的第一场大雨,他出了清宵阁,在她坟上盖了牙白纱儿,为她挡雨。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他难过,都愿意陪着他;劝一个人放下,却不知道他放不下。

    有些人在心里,扎根发芽拼命生长,融进骨血里,扒皮抽筋也放不下。

    孟哥说,如果他不珍重自己就不告诉他玉溪在哪儿,如果他干了傻事儿就不认他这个弟弟了。

    生有什么可留恋的。

    可怕的是诅咒:生不同寝,死不同穴。

    “下雨了。”

    “七堂院里的桐花又要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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